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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火米粉
一句“北方饺子,南方米粉”,道尽南方人对米粉的钟爱。在我老家新晃,吃米粉不算正餐,不像北方人吃几个饺子算大餐,大年三十吃饺子。一天中,早上吃米粉如人生的起步,更鼎盛的在后面,丰盛的美食往往在中餐和晚餐。
米粉顾名思义,由大米加工而成。看起来简单,做起来复杂。米要在井水里浸泡七天七晚,再磨浆、压榨、烘蒸,共有十一道工序。但食材的品质不变,营养价值不丢,味道却变得更加香美。经过岁月涤荡,人们反复调配改进,品种也在不断增加,比如添加绿豆、青菜叶等,成为“绿色”的锅巴粉,加上火笼果就会成为红红火火的“红粉”。
在新晃县城,每一个卖米粉的农人,手上的老茧装满艰辛,脸上的皱纹刻录着生活的不易,尽管步伐略显蹒跚,每天却欢快如一首歌。多少雄鸡破晓的晨曦,多少暮色沉沉的黄昏,那些挑着米粉从闹市里静静走过的农人,一脸沉静自如。他们沉默地行走、站立或是蹲着,却从不吆喝叫卖,所有的期待都沉淀在眼睛里。对于手中的担子,看起来有些无关紧要,或者漠不关心,事实上整个家庭的用度开销全在这里。他们就是这样,一日一日地出入小城,丰盛了一城人的早餐,丰盈了一座城的朝气,丰富了一家人的生活。
秋天,我在怀化这座城的街头,遇见了从新晃来开粉馆的姚婆婆,思绪和食欲被拉回那个饥饿的年代。晾在竹竿上那一张张刚“浪”出来的粉片,犹如一道道唤我回家的号令。她建在中坡后山的加工厂,古朴原始,原始的浸泡加工,原始的手工制作,原始的烧柴火土灶,连水都是原始的山泉水。姚婆婆说,她没有别的本事,回归原始复古的传统纯手工制作米粉,不加任何添加剂,确保绿色环保还是做到了。她没有吹牛,竹竿上薄如蝉翼的粉片,足以令我怦然心动,只要切成长条,装盘,配以西红柿青椒汤,再洒上姜沫、葱花、大蒜水等,就可以食用。特别是锅巴粉,臊子不仅保持食物原有的香味,而且新鲜软嫩,汤色清亮,入口爽滑,唇齿之间,满溢清香。民间有诗云:不是主餐是主粮,价廉味鲜又营养;三扒两口珠盘尽,足下生风齿间香。
怀化城区的小粉馆,布满了大街小巷。窄窄一个铺面,三五张条桌。即便稍大点的、有点名气的粉馆,比如姚婆婆手工粉馆,也只是铺面宽敞明亮些,条桌多几张,粉的内容除手工制作香味十足外,并无二样。无论哪家粉馆,倘若没有汤、干、荤、素二十来个品种,那是不配开张的。
每一个清晨,东方既白,怀化人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粉馆,或与家人,或邀友朋,品尝鲜美的米粉,感受着烟火人间的温情,新的一天,就这样开始了。
与广东人注重的“早点文化”氛围一样,怀化人吃粉,也是热爱生活的一种风姿。不过,二者的内涵有天壤之别:广东人吃早茶时大多都是谈生意,一顿早茶吃到上午十一点钟,说不定一单大的生意就在茶杯的碰撞中搞掂;怀化人吃米粉,聊的话题是天南海北,风花雪月、街事巷情、道听途说,无所不谈,极个别的边吃边聊些生意上的事。前者是“快生活”的写照,后者是“慢生活”的延续。
姚婆婆的手工粉制作,请的都是建档立卡贫困户,女人揉面、加料、擀粉,动作麻利,男人粗大的手在浪粉、上灶、取盘,忙而不乱。那些通过物流把米粉寄给远方亲朋的,姚婆婆总会付上一份“使用说明”,反复嘱咐要放“酱辣子”,闹了老半天才弄清楚说的是西红杮。
这两年,我驻村扶贫担任第一村支部书记兼扶贫工作队长,村民虽然脱了贫,但还保持着每天只吃两餐的生活习惯。这可苦了我,每天清早起来,想吃一碗可口的米粉而不得。只能等到上午十一点钟以后,村民干了一早上活回来,一起吃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了。
苗族,湖南新晃人,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,中共党员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湖南小说学会理事,湖南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,怀化市作家协会主席,怀化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。入选湖南省“三百文艺人才工程”,先后在《民族文学》《清明》《创作与评论》《绿洲》《湖南文学》等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二十余部。在《散文百家》《人民日报》《光明日报》《中时晚报》《瞭望•东方周刊》《湖南日报》等发表散文四十余万字。十余次获各种省以上文学奖项。出版有散文随笔集《圈内圈外》《风雅湘西》及长篇小说《御用文人》《女大学生村官》《回不去的故乡》《守望》及学术专著《中国侗族傩戏“咚咚推”》等。
江月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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